Chopova Lowena：裙装让人无所不能

为了纪念 Chopova Lowena 独一无二的设计作品中手工打造的各种细致结构，我们邀请了来自纽约的纸艺师 Nell Jocelyn Slaughter 对品牌 2021 年的春夏成衣系列进行了一番崭新诠释。

Chopova Lowena 由Emma Chopova 与 Laura Lowena 联手打造。二人在 2017 年完成伦敦中央圣马丁学院（London’s Central Saint Martins，下文简称 CSM）的联合硕士学业时成立了这一品牌，随后相继推出了 5 个（很快就是 6 个了）成衣系列。她们举办过由英国马术体操队（Britain’s Equestrian Vaulting Team）领衔主演的推广活动，赢得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联合颁发的 LVMH 奖。今年，（上身全裸的）Harry Styles 登上《Vogue》杂志、Michaela Coel 登上《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时都穿着她们的衣服。Chopova 出生在保加利亚，7 岁时移居美国，她与英国出生长大的 Lowena（她的家族专职饲育查理斯王小猎犬）在 CSM 攻读本科的第一天时相识，继而因为对裙子的共同热爱而拉近距离 —— 也只有在时尚类院校才会遇到这样的契机。裙子就此成为二人合作中的主打产品，甚至是一种风气，其核心便是东欧复古风与运动服饰美学的完美结合。借用知名电影《谋杀绿脚趾》里督爷（The Dude）的话来说就是：浑然一体。

用“裙子”来指代 Chopova Lowena 的服饰其实有点过于笼统。她们的裙子独树一帜，是我见过的最裙子的裙子。不论是长是短，是喇叭裙还是仿佛带有衬裙的鼓囊囊的复古裙子，不管是裹身裙、系扣裙，还是像千层雪蛋糕顶部一样充满褶皱的裙子，经她们设计制作之后，都有着鲜明卓绝的轮廓。如果将她们的裙子层层叠叠铺在地板上，从高处俯瞰，让人想起的想必是荷兰的郁金香花田。裙子经由若干金属钩扣固定在穿着者腰间的皮带上；羊毛质地的裙子上，不同款式的格子呢极其随性地搭在一起，俨然是万花筒式的苏格兰裙。该款式也会让人想到“卫兵折裙”（Fustanella），这是巴尔干半岛上的许多国家的一种传统百褶裙式服装，当地男女在过去都会身穿这种折叠包裹的裙子，外头再罩一条围裙，以悉心的折叠方式达到保暖作用。Chopowa 去年也曾向《Vogue》透露：“（我们的裙子）源自一句古老的东欧谚语，说的就是要为卵巢保暖。”

Chopova Lowena 亲自进行设计，再经由欧洲工匠与裁缝亲手制作，每一条裙子都经由一丝不苟的工序严格打造。2021 年春夏季成衣系列中一共有 144 件单品，其中大部分都由她们各自在伦敦的公寓里缝制而成，在 Lowena 家，一条名叫 Ida 的波士顿梗犬还负责监管了制作的整个过程。“我记得有一条裙子，我们缝了又拆、拆了又缝，来回折腾了四五次。”Lowena 说，“凡是看起来不太对劲的地方，我们都没法糊弄了事。”对 Chopova 来说，这才是高级时装的最高体现：精心地将拼布与其他纺织品组合在一起，不管是老式英国茶巾还是成千上万颗保加利亚珠子，她们都能在各种材料间找到平衡。“我们会用到一些相当独特技术。比如串珠织珠机，操作这台机器的女士就是从她的奶奶那里学来这门手艺的。每一条项链都是她用一根小小的针手工串珠制作而成。在我看来，这其实特别奢侈。”Chopova 说。

诚然，你我的奢侈都是以他人的劳动换来的。Chopova Lowena 从一开始就决定要扎根于不断壮大的可持续时尚领域，就她们的设计过程来说，这意味着采购滞销衣物与古旧材料，还要将回收面料还原到纤维后再加以利用。这种操作方式对 —— 比如说 —— Patagonia 而言已经算不上新闻，但在主流服装界依然堪称新颖，在时尚行业乃至奢侈品行业就更难得一见。她们从构思概念到制作成衣的整个过程都会考虑如何减少废料并保护环境。Chopova 的双亲也常常帮忙，她的父母自 2017 年退休后便回到了保加利亚，她严格的母亲 Iolanta 带着她的父亲寻找合适的面料，还会将亲手挑选的古旧面料加以清理。“她亲自检查、修补、缝制，然后漂白，”Chopova 说，“一心一意只求完美。”

Lowena 则将自己十几岁时训练犬只的争强好胜发扬光大，为设计注入了一股运动精神，这其中丝毫没有讽刺，也不会显得过于较真。“我努力让每一季的宣传材料里都有狗出镜。”她说。不管是攀岩还是轮滑比赛，Lowena 的设计之中都潜藏着她对身体接触类体育项目及与之相关的尼龙装饰的热爱。二人的灵感来源之一便是一张法国攀岩及登山运动员 Catherine Destivelle 拍摄于上世纪 80 年代的照片。照片里的 Destivelle 身穿亮粉色泳衣与红色安全背带，腰上还挂着钩环。在 Chopova Lowena 的服饰宣传材料中，无论是弹跳还是安全背带，看起来都特别健壮、性感，充满了诱惑。

Chopova Lowena 开创的这一先例通过穿越时光，将保加利亚村落中的工匠手艺、滞销面料乃至行将绝迹的古老民间传统通通展现在了作品之中。设计师们将各种古老的造型 —— 宽大的朝圣衣领、带有罩衫的紧身胸衣 —— 穿插在前卫的纹理与色彩之中，每一件服饰都承载着创意与实践，都包含着过去、现在与将来。Chopova Lowena 的设计也好、制作过程也好，凡是亲自穿过这些裙子的人都不会遗忘。

我知道，今年退缩到柔软角落的人不止我一个。然而，每当我看到照片里面色泛红的 Destivelle 紧贴着 90 度的岩壁，双眼紧盯目标，我也不禁感受到这类谈不上温和的服饰（及运动）的魅力。我们的衣着能以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体现我们的身份，而 Chopova Lowena 的愿景，则逐渐成了我心生向往的未来。尽管我无法单枪匹马去爬山，甚至都可能无法参加派对，但穿上一条缀有三十多根钩环的短褶裙也许会让我感到，万不得已之时，自己两者都能胜任。

Naomi Skwarna 生活在加拿大多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