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IMEWATCH:让炽烈越过边界
纽约四人硬核乐队谈突破界限和凝聚人群
- 文字: Meredith Graves
- 摄影: Alexis Gross

在三年间发行了两张绝赞的 demo 专辑后,纽约的 KRIMEWATCH 乐队在 2018 年为我们带来了一张同名大碟。专辑在紧凑的 15 分钟时间里带来了强烈的听觉轰炸,仿佛就像一群孩子在黑猫烟花公司的仓库里把所有能抓到的烟花都扔进袋子里一起点燃般放肆撒欢。气恼的纯粹主义者们惊恐地看着乐队灵巧地避免了被定义和分类,并与 Power Trip、BastardNoise、Youth of Today 和 Modern Life Is War 这样一系列风格各异的噪快乐队一起压轴巡演。网上诸多随之而来的热情评论正式奠定了他们的声誉:Krimewatch 尖锐而强有力的音乐,让他们正式成为了榜单上又一支给硬核摇滚缺乏安全感而不堪一击的雄性气概带来致命一击的新锐乐队。

这支由主唱 Rhylli Ogiura,贝斯手 Emma Hendry,鼓手 Shayne Benz,和吉他手 Sean Joyce 组成的四人乐队致力于将多元的人群、想法和灵感带入到他们的表演和音乐中。他们不在乎谁看不惯他们,而是更关心能将哪些人群吸引过来。他们喜欢说唱音乐、霓虹灯光,并着迷于他们的开场乐队(例如 Buggin Out和 PLAYYTIME 乐队)。乐队成员有一半都已经结婚了,另一半则一同居住。出生于日本的 Ogiura 用英语和日语进行演唱。虽然这支纽约市最快节奏的乐队之一此刻正在放慢节奏准备创作新的音乐,但还是有能很多可聊的。
鉴于大众媒体经常只会在艺术家们特别有话题性的时候才会采访他们,一个没有危机或是闪亮新话题可供聊资的乐队通常只会带来一小时乏善可陈的访谈。但 Krimewatch 的 2019 年是非常高产的一年。他们开始创作“几首令人期待的重磅新歌”,在今年夏天诸多巡演和演出期间完成了一支录影带,其中包括与说唱歌手 Cam’ron 进行的一次合作。
“我们跟我们已经喜欢很久的乐队一起演出,也会跟朋友们的乐队一起表演,两者的感觉其实非常相似。我不认为朋克或硬核之类的,区别有那么明显。”Krimewatch 的一位成员说道。由于当时五人语音电话采访的信号直到后来才变得稍清晰些,我已经分辨不清录音里说这话的人到底是谁了(说真的,现在是 2019 年,已经没人在乎音乐新闻了)。“我认为 Krimewatch 的特别之处在于我们不仅在朋克圈,也在另类音乐的更加大写的硬核音乐中找到了位置,而且这些都不是刻意为之的。我们第一次去加州就是在洛杉矶演出。那次特别酷,是在一个非常疯狂的朋克演出场地。下一年我们又在一个 DIY 氛围很强的场地演出。然后我们也在超级专业和大型的活动演出过。”




对于很多朋克乐队来说,“那里”指的不是某个特定的地点,而更多地是一个理想化的、人们能在其中发现自我的 DIY 空间。在任何一个有朋克文化的城市,你都很可能会去到“那里”——地下室、仓库、酒吧、打印店、闲余时间的教堂,各种可以放纵的地方。尽管 Krimewatch 也在前面提到的“超级专业和大型的活动中”演出, 但他们跨越具体类别,坚持在更广泛的 DIY 社群中活跃着。“丹麦、日本、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我每次都会被国内外乐迷的热情所震撼,这是朋克文化最美好的事之一。”不管是朋友的乐队,传奇性的乐队,还是其他乐队,Krimewatch 都非常重视了解每一支与他们一起表演的乐队(对于 Ogiura 来说,这还包括和他们一起拍照留念)。对于那些对暴力音乐(或电影和文学)有误解,认为只有粗鲁好斗的人才会做出那样的东西的人来说,Krimewatch 给人带来的冲击不只一点。
事实上,Krimewatch 常常被认为是一个无法被定义的综合体;唱片和现场演出的乐评人们常常会强调他们音乐中让人感到意外惊喜的瞬间:本以为会出现冲撞区的时候突然开始的说唱,或是以为 Ogiura 唱的是英语但其实却是日语。然而,Krimewatch 只是言行极为一致的朋克,完全不会给自己贴标签,也绝不哗众取宠,而是真诚地寻求认可和更广大的联盟。“能够跨越分歧、把人们聚集到一起是一件很酷的事。”Benz 说道。
“我正要说我同意 Shayne 的观点,”(太棒了,这是整个录音中,我或是计算机唯一能分辩出谁是 Benz 谁是 Hendry 的时候),“我们喜欢朋克和硬核,还有各种不同类型的音乐,并且试着不去担心我们到底属于哪种音乐类型,而是把精力放在跟其他那些我们认为在做着非常棒的音乐的人一起合作,和努力自己也做出炫酷的音乐上。”



我们必须强调,这种希望消弭创作和文化中的分歧的愿望非常酷。Krimewatch 在这方面的影响不局限于音乐流派、演出阵容、或场地的大小,而是深入到不同的国家、圈子和语言。“在大阪进行第一场演出时,我环顾了一下四周,”Ogiura 谈起今年早些时候在日本的巡演时说道,“我发现现场有很多年纪稍长的男士,但也有一大群女生。作为一个做音乐的日本女性,我想给她们一些我自己的看法,希望能给她们带来些启发,或是能让她们对一些事情产生思考。不仅只是对女性而言,而是希望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思考一下对我们来说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平等对待女性、支持女性,鼓励女性和女孩们进行自我表达,并开始组建自己的乐队。”她支持女性的话语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想要传达的信息也在博客和社交媒体上传播开来,扩大了乐队的流行度和认知度,进一步巩固了 Ogiura 在这个偶尔粗暴的圈子里作为言辞凿凿的发声者、优秀的写作者、以及全世界朋克女性榜样所应得的地位。
我问 Krimewatch 的乐队成员们不演出的时候都做些什么。Ogiura 滔滔不绝地给出一长串爱好和兼职清单:摄影、化妆技巧、刺绣。Hendry 则做霓虹雕塑,晚上他是一名高产的雕塑家,白天则做“吊灯和壁灯”(再没有比这听上去更酷的兼职了)。其余的三位 Krimewatch 成员也个个都是创意榜样。Joyce 是一位专长于描字和设计的广告牌画师,在纽约市有着自己的公司。Benz 除了经营着一个录音带厂牌之外,还是一位早教师。自然,每位成员也都还参与在大约另外三个乐队中。这里可能得再重复强调一下:一支没有出新专辑的乐队,不代表它没在忙或是没什么可说的。
而且当 Krimewatch 的成员们没有在舞台上嘶吼着对存在的怀疑和恐惧时,他们每个人都依然在各自追求着深刻且充满意义的创意项目,将我们周遭的世界雕塑或绘画出来。重要的不是一支乐队在发行专辑的间隙都在做些什么,而更多地是在于 DIY 中“做”的部分。从这一层面上来说,对于 DIY 的传统理解远远无法定义这一意识形态;在乐队重组、生活状况变迁、和人际关系的改变中,人与项目分分合合。仿佛密密麻麻的刺绣针脚般重叠、堆积、与填充着生活的空间。Ogiura 说,说到底,将乐队成员们凝聚在一起的,也正是音乐人在发行专辑之外的活动所永远让人着迷之处:即朋克与生俱来的可能性,以及“自己动手做”的真正含义。

Meredith Graves 一位是坐标布鲁克林的职业撰稿人和艺术家,她目前是公益组织 Kickstarter 音乐部门的总监,曾经担任过《MTV News》的主持人以及 Perfect Pussy 乐队的主唱。
- 文字: Meredith Graves
- 摄影: Alexis Gross
- 翻译: OpenArt Studio
- 日期: 2019-1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