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度服饰评点
SSENSE 编辑探讨这难以简单概括的一年

有一种类型的时尚,只关注“新”和“当下”,承诺着即将到来的未来;还有另一种时尚,仅放眼经过检验的“真知”“传统”和永远崇高的过去。或许同时体验到这两种相互平行的偏好其实不足为奇,然而我们还是会在一瞬间恍然大悟:哦,在严峻的危机时刻,这两种类型的时尚其实并无差别。只往前看和只关注过去的的潮流或想法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两者都让我们不至于对当下的时刻陷入太深。
当 SSENSE 的编辑在构思 2020 年的年度服饰报告时,我们都意识到:大家不仅对总结一个难以简单概括的年份感到无所适从,而且对“回忆”这一动作本身感到艰难。回顾 2020 年意味着需要概括太多不同类型的痛楚。我们或共同或单独地经历了悲痛,或公开或私密地表达了哀悼;我们感到度日如年,却又觉得时光如炬。我们有时会觉得,过去这一年是虚度了。但这并不完全属实。过去这一年是被夺走了。
然而,要如何理解这种排山倒海的痛楚?又要如何反思我们经历的微小而温暖的瞬间?夏天时的抗议游行照片让我们一瞥这样的关爱瞬间:世界各地数百万人走上街头,呼唤正义并分发免洗手液。就连这些图片和数据也无法展示参与人数之众:有多少人走上街头;就有多少人留在家中提供电话保释援助、照料生病的家人、坚守必须的工作岗位,或是自我保护不受伤害。
那么,对于 2020 年的其他方面,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放眼未来时,有哪些微时代是我们想要记住的?我们应该带走什么,又该对哪些事放手?每颗时间胶囊里的信息都是不完整的,而或许这是有意为之。我们的日记里满是欲言又止的文字,我们的衣柜里挂满了没有机会穿的服饰。我们没有选出服饰或物件,而是试图挑出时刻和意义本身 —— 防护服、“投票”口罩、瑜伽裤和 Zoom 视频会议耳环都太具体了,无法跳出语境被讨论。那么,接下来又会流行什么呢?我们没法冷酷无情地说“走着瞧吧”,但或许我们可以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要停下来想一想。
「你相信爱是一股源源不断的细流吗?」
“我想要让服饰自由,”Alessandro Michele 在“GucciFest 电影节”的一场 Zoom 媒体发布会上说道。这也是他在全球爆发新冠疫情期间用来发布 2021 春夏系列的一个线上电影节。“我不想将时装局限在店铺里。”他说道。鉴于去商店或是秀场在今季已经构成了危及生存的威胁,这似乎是自然的转变。或许,2020 年是时尚产业当代有史以来首次不得不面对财务和生命都生死攸关的一年。
取代线下实体秀场和体验的是一场在线时装周:在线直播、Zoom 视频和采访、电影短片,还有音乐录影。Loewe 呈现了一场“盒中秀”。这些权宜之计下的展示有些获得了关注,但大部分都未能吸引到被政治和公共卫生危机占据了视线的观众们的注意力。《智族GQ》的作者 Rachel Tashjian 提出,这一拼凑的时尚季或许是有史以来最棒的时尚季;而评论人 Robin Givhan 则持更多怀疑的态度,声称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过去的这几周是一场考验,不仅考验了时尚如何能在疫情中完美地讲述自己的当季故事,同时也是对时尚行业在一个遍体鳞伤的世界中证明自身相关性的一次挑战。”
欢迎来到我的房间
没人在迎接 2020 年的时候会料到,这一年所有人与人的互动都会同时变成一场身不由己的居家导览。但看看现在吧,我们在琢磨着下一场 Zoom 通话的时候自己剪的发型和新买的抱枕是否搭配。如今,我们所认为的“高级华丽”已经词不达意。视频对话框外(很可能已经污渍斑斑)的运动裤被忽略不计,我们更关心的是颈部以上的装饰:夸张的领子,一抹唇彩,一对吸睛的完美钻石耳环。在经历了一年的集体与个人挫败后,我们依然能在装扮自己和我们的居家环境时发现诸多乐趣。
注意安全
2019 年时,我们的集体焦虑在于加速恶化的气候环境危机。那年8月,环保活动家 Greta Thunberg 乘坐一艘太阳能发电的游艇开启了一场跨大西洋的旅行,前往纽约参加联合国气候大会,并随后在北美洲的加拿大和美国参加了一系列反气候变化抗议活动。几个月之后,澳大利亚的丛林大火强化了立刻采取行动的必要性:将近 1900 万公顷的土地被烧毁,数种重点保护动物濒临灭绝,1.03 亿的房屋损坏。环保的重要性让人感到刻不容缓,改变似乎近在咫尺。然而,谁都没有料到的是,另一场危机却正在蓄势待发:新冠病毒。我们从担心一个几年内即将到来的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转而开始忧虑短短几小时内就会发生的灾难。
我们面对感染上可能通过空气传播的病毒的威胁,担心生病,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传播了病毒。我们因此戴上一次性手套和口罩,使用塑料餐具,还将垃圾袋改装成的医用防护服,大家都千方百计地时刻保持谨慎防护的意识。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从避免使用一次性塑料用品转而变成依赖于它们求生。紧迫的个人安全困境超越了自然界正面临的绝望。
2020 年的早些时候,穿着防护服旅行的 Naomi Campbell 激起了已经让人不快的关于“谁应该得到优先保护”的讨论。这位超模承认她在亚马逊上续购了这些防护用品。“我批量地买了它们。因为是续订产品,所以它们会一直定期寄给我。”她告诉《华尔街日报杂志》(WSJ Magazine),“有一阵,我的续订产品没寄来,因为它们断货了。尽管我并没有外出的打算,但我还是吓坏了。”在这张图片及其配文引言中,我们看到在微小的细节中所呈现出的复杂道德困境:娜奥美的防护服的象征性意义,和我们不断在海洋里打捞出来的乳胶手套一样沉重。它们都是 2020 年的标记:即人类尽其所能进行自我存护的尝试。

保重
在新冠疫情的早期,紧随着抗议种族不公的浩荡“Black Lives Matter”运动,世界各地的人们齐心协力倾力相助,为前线的示威者和活动家们提供从基本的食物、住房,到保释金、修复基金等种种关怀与经济支持。
面对前所未有的迫切需求与绝望,世界各地的设计师、艺术家和品牌想到了一个快速筹集互助基金的方法:推出各种救助的周边产品。作为前卫时髦的捐助礼品回馈,T 恤、帽子、环保袋、别针、贴纸都在 Instagram 的限时动态和各种在线清单中纷纷出现。尽管有人批评这种付出一定要有回报的做法,但将关怀“周边化”的做法亦强调了我们试图重建一个为最需要帮助却得不到帮助的人提供社会支援网络的集体迫切感。
作为公开表达情感的终极姿态,互助基金的周边既成了一种慈善捐助的收据,也是一种试图参与构建一个更好的世界的骄傲证明。COME TEES 印有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 )头像的“Rage Against The Machine(讨伐体制)”T 恤在 2020 年 1 月为伯尼的总统竞选团队募集了数万美元的筹款(并持续支持多个互助基金组织且一再售罄)。这或许是 2020 年我们试图用服饰表达关于“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复杂情绪,以及我们拥有怎样的能力来推动变革的终极案例。

投票还是……?
这是一件限时发售的限量版周边吗? 哦,不,那只是一件乔·拜登(Joe Biden)的竞选 T 恤……好吧……
2020 年 11 月 6 日,美国各大媒体根据选票统计情况宣告拜登成为当选总统。而在这一结果出现的前几个月,几乎可以毫不夸张地用“疯狂”或“不可理喻”来形容这场前所未有的当代政治戏剧。尽管选民们在投票站不允许穿着任何带有政治倾向的服饰,竞选人和设计师还是在各自的在线商店推出了各种 T 恤、袜子、帽子等明确表达他们的政治意图和倾向的服饰。Stuart Weitzman 印有“投票”字样的及膝靴是名人们的最爱,同样备受欢迎的还有“VOTE(投票)”口罩。穿戴这些单品的人们俨然一副早已投过票的模样,至于他们投给了谁,没有人知道。
自从 Demna Gvasalia 把伯尼·桑德斯的竞选标识挪用拼读成 Balenciaga 后,反讽的致敬与真诚代表之间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当有人穿上这件 T 恤,他们是在支持某位候选人还是支持某种概念?当有人只是呼应当下大喊口号,除此之外并没有采取更多行动时,他们到底在呼吁什么?当然,大家都知道,把“组织你的社群和工作环境,要求当选政治代表履行他们应尽的职责”这句话放到一件衣服上显然太过冗长。我们无疑也都明白,陈旧的选举制度所带来的复杂现实情况要求我们不能像热情追捧某款超棒限量周边系列一样执迷于某位政客。从另一方面来说,在这样一个很少有机会发生偶遇互动的一年里,当我们看到擦肩而过的路人和我们一样穿着支持某项议题或某位候选人的同款 T 恤并相互点头致意时,谁又能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呢?这些服饰和配件其实并没有像刚推出时那样高调,实际穿着时,更像是我们为了寻找盟友而挥舞的小小旗帜。

制图:Tobin Reid
适合所有人的罕见美学
“你看过最新的 TikTok 闹剧了吗?”一张双屏图像下方的文字这样写道。图像的一边,一个头戴卫衣帽子、裹着毛毯的人正专注地看着另半边播放着的视频:平平无奇的居家图片结果是一只蛋糕;一个男人激动地猜测正在搅拌中的涂料是什么颜色;一只仓鼠被一条毛毯像寿司一样卷起;一只羊驼伴随一支俄罗斯谷物早餐广告的歌曲跳舞。该图片注释以“我的 #fyp”结尾,这是那位用户在表达:“没有,我没看过你说的闹剧,而且我也不想看。”
TikTok 是唯一一个不断用算法追踪和尾随用户并让人感到真正能够获得奖赏的社交媒体软件。在 TikTok 上,一个小众视频可能会发展成一整个亚文化;而一条推送则可以是某种个性特征的证明。而正如其他软件一样,在 TikTok 中,有害的内容也一样存在:种族歧视、愤怒、暴力威胁或封杀。只要多看一秒反对接种疫苗者的独白,或是好奇别人在玩的川普支持者版“收起一根手指”到底是什么样的游戏,接下来的好几周里,便会收到算法推送的相关内容。在软件里看视频的时间越久,就越难以看到自己不喜欢或是不在乎的东西,而这正是软件带来的体验本身:算法通过注意用户在手指滑动时对哪些声音、标签、地点或图像做出停顿来猜测大家感兴趣的内容,并据此将量身定制的内容呈现到“推荐”页面。
这场游戏的目标(的确感觉像在玩一场游戏),是被最擅长利用媒介的、更迅速更好笑的人包围。例如:韩国 K-pop 的粉丝们黑掉了川普的集会活动;纽约大学的学生们发布“非常合理”的隔离餐照片;芭蕾舞者戴着 N95 口罩排练;全家人跟着一首流行歌曲排练舞蹈;狗狗的成年礼;超级有礼貌的宝宝享用一盘水果;青少年们详述他们相信自己曾经被绑架的理论;在儿时卧室里进行的山寨高订时装走秀;纸板剪出来的歌手 Lorde 人像在洛杉矶跟踪别人;“TikTok 贩毒组织”;对数学本质的哲学式探究;还有罕见的美学 —— 那些转瞬即逝的迷因。
不管我们是否乐意,被监视意味着被人知道。人们可能会在一个 App 上让渡所有的隐私权利,然后又下载另一个专门为保护隐私而设计的手机软件。对于那些已经用 Signal 聊天软件半年以上的人来说,这个夏天应该已经收到了一大堆自相矛盾的通知。这一为了彻底的隐私而设计的短信软件,却有办法在你的每个前室友、大麻贩子、Tinder 约会对象、糟糕的老板或是前任也下载了这款软件时通知到你。Signal 的群聊则有一种与其他软件不同的感觉:2020 年的夏天,它是人们用来协调抗议集会计划的首选软件,一种代表希望的数码隐私防护。“请注意安全”,消失的信息如此提醒着我们。尽管我们知道,只要手中握着手机,就没有太多安全可言。

制图:Sierra Datri
完美投篮
在全球各地抗议警察滥用暴力的第 91 天,一位记者问多伦多猛龙队的控球后卫 Fred VanVleet 是否对即将到来的与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的比赛感到兴奋。范弗利特诚实地回答说,他根本没有在想这件事。他记挂的,是在威斯康星州的基诺莎(Kenosha)市,被警察当着汽车后座三个儿子的面从背后开枪射击了 7 次的 29 岁黑人男性 Jacob Blake。“我们是有发言平台的人,我们是应该表明立场态度的人。”VanVleet 说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不用再谈论这样的问题?我们会让每个人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还是只把聚光灯打到非裔或是黑人运动员和娱乐明星的身上说,‘你们都在做些什么?你对你的社群做了什么贡献?你愿意把个人利益放在一边作出正确的选择吗?’”
“比如说,这事发生在了基诺莎,”VanVleet 继续说道,“在一个理想的世界,如果我们都说,今天我们都不比赛了,而且密尔沃基雄鹿队的老板站出来对地方检察院和州检察长和当地的政府官员与政治家们施压,做出真正的改变,伸张正义,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如果我们坐在这里谈论做出改变的话,那到一定时候,我们就得要冒着愿意失去什么的风险勇敢地站出来,而不是只顾着赚钱或曝光率。”
第二天,密尔沃基雄鹿队取消了与奥兰多魔术队的首轮决赛以示抗议,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篮球场。以至于作者 Vinson Cunningham 说,“这无疑是在已然十分不寻常的 NBA 赛季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景象。”NBA 向来不愿让任何事中断赛事,甚至连全球疫情大流行也不例外,保证球员们的安全和赛季利润不受影响是 NBA 篮球赛“真空圈”设立的初衷。然而,集体的巨大悲痛难以抑制:2020 年 1 月,科比·布莱恩(Kobe Bryant)和他正值花季的女儿以及直升飞机上的其他七位乘客所遭遇的空难事故,只是球场内外诸多令人哀悼事件的开始。
好几个月 —— 甚至多年 —— 以来,美国国家女子篮球协会(WNBA)的联盟成员们都充满了良知和信念。西雅图风暴队的全明星控球后卫 Sue Bird 组织队友们公开表达对竞选乔治亚州参议员的民主党候选人 Raphael G. Warnock 的支持。沃诺克的竞选对手是在任共和党参议员 Kelly Loeffler,她也是亚特兰大美梦队的老板之一。Loeffler 曾经写道:她“坚决”反对“Black Lives Matter”运动。球员们因此故意计划在一场面向全国电视直播的赛事中首次穿着印有“投票给 Warnock”的 T 恤亮相。WNBA 工会的主席,同时也是洛杉矶火花队大前锋的 Nneka Ogwumike 告诉记者 Louisa Thomas 说,她一直都知道哪些球员和她们的理念不一致。每次比赛结束后,Ogwumike 的球队成员们会发送赛后信息更新备忘录,以及距 Breonna Taylor 在自己公寓内被开枪射杀的天数。
专门“献给社会正义和向“Black Lives Matter”运动致敬的赛季”,球员们可以选择穿着印有“说出她的名字”的球衫 —— 这也正是在球队所来自的城市,人们为 Breonna Taylor 游行抗议时呼喊的口号。决赛在暂停了三天之后才重新开启。在一个充满难以磨灭的记忆画面的夏天,这场短暂的“野猫罢工”展示了胜利不仅限于球场,有些事也永远不应被忘怀。
去瑜伽垫(和席梦思)上
2020 年最重要的实践之一,就是记得从电脑屏幕前走开一会儿,休息一下。但是对"疫情爆发时期的瑜伽皇后"Adriene Mishler 和热情追随她的粉丝们来说,在屏幕前时才是放松的时刻。她的 YouTube 频道“和 Adriene 一起练瑜伽”有着超过 8 百万的粉丝关注。而且在疫情刚开始的前几个月里,每天都有一百万的新增浏览量。在一个壶铃卖断货、诸如 Goop 公司与“The Class”网站联合推出的居家健身网课日益风靡的时代,Mishler 的做法不需要花什么钱,也不用彻底改变你的生活方式。在最近上传的一则标题为《毛毯瑜伽》的视频里,她和她的狗 Benji 一起出镜,在时长 40 分钟的视频中进行呼吸、伸展和自我拥抱的练习。开头和结尾的蜷缩动作看起来都更像是在睡觉,而不是锻炼。Mishler 鼓励她的学生利用身边现有的道具,并穿着最放松的服饰。她把我们对 Zoom 视频会议和屏幕蓝光的倦意变成了一种刻意让身心都真正放松的休息。

制图:Megan Tatem
我觉得你会成为一名偶像嘉宾
在一个全新的暗黑且扭曲的讽刺笑话中,穿着波西米亚风服饰的明星们统统丧失了音乐天赋,群星翻唱约翰·列侬(John Lennon)的歌曲《想象》(“Imagine”)的效果远远没有达到在危机时刻与人们共享慰藉时光的初衷。与此同时,脱口秀主持人和一线明星嘉宾常客们似乎更注重光说不练地表达共度难关的姿态而非真正倾囊相助,2020 年的混乱为“名人其实跟我们没什么差别”这一不再新鲜口号又增添了新的意味。跟我们普通人不同,疫情给有钱人和名人们带来了只有他们才会遭遇的生活方式问题:尽管失去了名人光环的明星倍感挣扎,但他们似乎并未受到全球性危机的影响,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依然试图站在聚光灯下有多不合时宜。
幸运的是,我们有生活在布鲁克林的喜剧演员兼 Instagram 在线直播系列“钓鱼”(“Baited”)的创作者 Ziwe Fumudoh。她为我们带来了从与遭遇“全网抵制”的美食作者 Alison Roman 到剧作家 Jeremy O. Harris 等各路人的访谈。从有关政治、种族,以及对黑奴的后代进行经济赔偿的讨论,到原创热门单曲《为民主起舞》(“Make It Clap for Democracy”)与《全民医疗保险》(“Universal Healthcare”),Ziwe的音频专题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了。现在就到 iTunes 上去购买她的专辑吧。
你还在看吗?
“愤怒是一味强劲的香料。少许能让你振奋,太多则能麻木你的感官。”美剧《后翼弃兵》(Queen’s Gambit)中平淡无奇的配角 Harry Beltik 说道。这部迷你剧获得了超过 6400 万狂热 Netflix 家庭观影粉丝的关注,并再度激起了大众对国际象棋的热情。但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因为这部剧的精彩程度,又有多少是因为我们很可能都已经对周围的世界感到麻木了?在悲痛的不同发展阶段:否认之后出现的是愤怒,愤怒之后是恳求,抑郁,以及(有时候)接受现实。在这样一个风波不断,疫情起伏不定的时期,这些阶段变得更像是被我们无法预测的能量永久推动着的循环往复。我们的情绪变成了日历,上面标记着各种分散我们注意力的事件。
一度让人觉得纵溺而有罪恶感的连续追剧行为如今却获得了集体的姑息,毕竟,能有办法转移注意力变得异为重要。“居家令”施行的早期,我们看了《养虎为患》(Tiger King)、《最后之舞》(The Last Dance)、《普通人》(Normal People)和备受争议的《艾蜜莉在巴黎》(Emily in Paris),每部剧都激荡着最初观影时的情绪。它们测量着我们的记忆,或者至少说,测量着我们冷漠无衷的程度。凌晨 4 点在沙发上从噩梦中醒来,发现灯还都亮着的时候,屏幕上的提示问道:“你还在看吗?”。忘了昨晚的通宵追剧,我们泡好一杯咖啡准备好了进行第一场视频会议。下巴抵着胸口,好像一只躺在床上的虾米。或许大家都从未停止过观看,又或许,大家在想应该把重音强调在哪个词上?我“还在”看吗?更重要的是,谁在监视着我呢?随着悲悯持续模糊着我们对时间的感知能力,我们的感官也变得更加麻木。希望 2021 年能像 Beltik 所说的那样:让少许的愤怒把我们唤醒。
- 翻译: Open Art Studio
- 日期: 2020-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