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ess Of:
彻头彻尾的天秤座

平衡自我,专注当下

  • 采访: Khalila Douze
  • 摄影: Julian Burgueno

Lorely Rodriguez 的成长岁月是在往返于帕萨迪纳(母亲的居住地)与范奈斯(父亲的居住地)之间度过的;从很小开始,她耳闻目染来自洪都拉斯的父母的音乐喜好:传统的萨尔萨舞曲、默朗格舞曲、昆比亚舞曲,另外还有很多 Selena 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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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Empress Of ”的身份为人所知的她,把自己对音乐的痴迷归功于她的父亲 —— 一位擅长演奏萨尔萨乐曲的钢琴师。“我们家里总是放着音乐,屋里还有架很大的钢琴,我那时候总是试着去弹。”她说道。与大多数移民父母的孩子一样,在流行音乐电台、MTV、VH1 Divas 节目的熏陶下,那种在文化空间中自我定位的第六感渐渐成形;而且上学时总会在背包中带一套替换的衣服。

早上 10 点,我们在洛杉矶市中心约了早午餐。尽管见面之前的几小时 Lorely 刚从东海岸赶回来,但她看起来目光炯炯、气色很好。穿着格子短裙、黑色 Terrible Records 帽衫、头戴一顶手绘渔夫帽、脚蹬一双紫橙色 Nike Air Vapormax 运动鞋,给人以优雅自信的第一印象。点餐时,Lorely 对鸡蛋的选择和做法十分认真,并要求咖啡用外带杯装,之后又提醒服务员她的盘中少了无麸质面包。她的态度并非冷淡,而是自信,同时还带着些许谦逊。比如,她会问我有没有听过她的专辑,而不是假设我肯定已经听过了。作为一个星座狂魔,我想把她冷静的自我意识、对他人的周到、对自我的反省,以及说话自相矛盾的倾向归结于她的星象:上升狮子、太阳天秤、月亮双子(她坚持要我记住这些细节)—— 不过说到对她的了解上,这些形容都仅仅是皮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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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多方面来说,与三年前推出首张专辑《Me》的那个她相比,如今这个创作了《Us》的 Empress Of 已经变身成了一个全新的自己。首张专辑推出后不久,她从纽约搬回了洛杉矶。她位于高地公园的家离她母亲家只有 15 分钟车程。自然而然地,她的回归意味着与很多属于自己的文化根源重新建立联系 —— 食物、音乐、街道以及把她养大的人。“当你没有和家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时,你会更加活在当下,而不会感到自己在家庭世代中的位置,”她解释道,“时长见到家中不同辈份的人,会让你意识到整个家族的重要性。”从《Me》到现在的三年间,她在音乐中出现的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远离了由自己作曲的古怪而内省,探索独自一人状态的电子流行实验音乐;转而开始拥抱与他人的合作,以及讲述群体的故事 —— 其结果就是一种制作更为精良,且让人易于接受的流行音乐。Lorely 说她之前感觉自己必须在第一张专辑中向别人证明些什么。那现在呢?“我目前的状态更开放,更容易接受新事物。我在洛杉矶遇到了一群很棒的新朋友,他们对我的启发很大,所以对我来说,给这张专辑起名叫《Us》是非常自然的事。”她说。除了在新专辑中与朋友 Dev Hynes(艺名Blood Orange)、制作人 DJDS ,以及西班牙电子乐艺术家 Pinal 的合作,她也在其他一些她欣赏的艺术家的项目中贡献了自己的才华,比如,哈立德(Khalid)的《Suncity》、Mø 的《Forever Neverland》,还有说唱歌手 Tommy Genesis 的首张个人同名专辑。

青少年时期的她会从网上非法下载歌曲,探索诸如比约克(Bjork)和伊莫金·希普(Imogen Heap)之类的先锋艺术创作者。她说,这些艺术家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可以创作任何类型的音乐,也激励了她想要认真地去尝试。“那时我电脑中的 Windows 里有一个用来录歌的程序。”几年后,她考上了波士顿的伯克利音乐学院(Berklee College of Music)。在那里,她接触到了最高配置的设备和录音室,并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音乐节拍的制作。Lorely 往往在两个时间段中最有创造力:清晨八点左右或深夜。这是一天中我们的大脑最朦胧,半睡半醒的时候,但不知为何,却也是我们最专注当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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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边吃一边交换了让彼此感到焦虑的故事。她大致描述了一篇 《Pitchfork》 对她专辑的贬斥文章,并分享了一些自己活在当下的秘诀:“如果这些事五年之后不会困扰你,那为什么要让它们在现在困扰你?”她问道,“五年之后,你还会想起自己五年前在镜头前说过的那句蠢话吗? 你可以已经身在…… 意大利或是在某个农场上摸着美洲羊驼呢。”谈到严苛的乐评,她表示自己也正在学着不被别人的意见左右。“那些评论的确很伤人,但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对我来说,重要的是让专辑出现在 Rough Trade 唱片店,得到人们对专辑的反馈,告诉我这音乐对他们有多重要。”

Lorely 新结交的友谊中有一些已经超越了她的开放和对新事物的包容。“我来自洪都拉斯,但却很少遇到来自洪都拉斯的创意者,”她说。然而就在最近,有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位生活在洛杉矶的洪都拉斯服装设计师,名叫“Kids of Immigrants”(移民的孩子):“不知怎的,我们很快就开始一起喝咖啡;然后他们问我‘你可以为我们的服装拍摄当模特吗?’”对 Lorely 来说,这样的友谊关乎于对特定人群的象征,关乎于在他人身上看到她自己的影子 —— 这也是她在早期的生活中没能做到的。“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中唯一想要做音乐一个。”

今年,她作为 Chloé 的特邀嘉宾首次参加了巴黎时装周(她与该品牌合作了其 18 年秋冬系列的广告)。时尚是另一个 Lorely 新发现并开始探索的创意领域,时尚也让她开始掌握自己形象的主动权。她与现任造型师兼密友一起,不断挖掘更多属于自己的风格品味,从她妈妈的着装风格和她小时候在洛杉矶时常穿的品牌(Dickies 和 Jordan)中寻找灵感。“每个身体都是不同的,每种不同的个性也都通过不同的服装来表现自己。”她说道,并表示她现在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更有安全感,也更自在。

作为家中四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和唯一的女孩,Lorely 对母亲充满了敬佩 —— 作为单身母亲和移民,她母亲不仅养大了四个孩子,还在经济上给予他们支持。幼年时的 Lorely 常会在母亲常年的压力下、没钱给她买她想要的东西时、或没法带她去她特别想去的音乐会时感到沮丧。“作为一个孩子,我让父母因为不能满足自己那些愚蠢的要求而感到特别难受。长大成人后,我发现自己的职业道德都是从她身上学来的。她和她的精神,还有她从不服输的劲头都对我有很大影响。” 在很多方面 Lorely 都充满母性:她是天生的疗愈者,会主动关心她周围的人,当朋友们需要谈心的时候,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为他们做烤鸡和烤蔬菜。“食物很治愈,和别人分享食物是一个特别古老的传统。这关乎生存,也关乎本能。那可能是我体内天生的那种喜爱照顾别人的倾向吧。”她说。这一母性特质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初是如何成为“Empress Of”的故事。“一个朋友给我算了塔罗牌,‘皇后’(the Empress)是他抽出的第一张牌。”她回忆道。在传统的理解中,这张牌象征着母亲、创造者或抚育者。

在我们的访谈临近结束时,Lorely 谈到了自己计划中的一次休闲之旅:本周就会出发去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城市 —— 墨西哥城。 “我生日那天的工作计划简直太多了,根本不像是我的生日,所以我的爱人在墨西哥城订了个地方;而我的反应则是‘什么?你这个疯狂的家伙!’”她荣光满面地说道。除了对庆祝成就感到激动之外,她也计划在墨西哥城的四天中闭关清净一下:“我非常喜欢和粉丝们交流…… 但我也希望专注在自己的当下。”

Khalila Douze 是一位生活在洛杉矶的自由撰稿人兼塔罗牌狂热爱好者。她的作品发表于《The FADER》、《Pitchfork》、《Dazed》以及《i-D》等媒体。

  • 采访: Khalila Douze
  • 摄影: Julian Burgueno
  • 摄影助理: Dylan Gordon
  • 造型: Turner
  • 造型助理: Megan King
  • 妆发: Matisse Andrews
  • 制片: Rebecca Hearn
  • 制片助理: Jessica Druey